来源:心灵咖啡网编撰
心理引言:德国心理学家乌尔苏拉·努贝尔在《不要恐惧抑郁症》一书中指出:“所有抑郁症患者的一个特征是,他们都试图尽可能长地躲藏在‘一切正常’的表象后面”,“他们巨大的自控能力和强大的意志,仍然使他们去履行每日的义务和要求,而把他们的病痛留给自己,不让身边的人有所察觉”。 ——心灵咖啡网
北京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副主任李献云提供的另一组数据显示,根据对北京市50家综合医院198个重性抑郁发作者的调查结果,65%的人有过想死的念头,50%有无望感,真正有过自杀行为的占7%,24%亲友和熟人有过自杀行为,64%从未因心理问题寻求过任何帮助。李献云特别强调,该调查只针对综合医院,综合医院抑郁症患者病情比专科医院轻些。”
国外有研究人员发现,年老情感障碍患者比年轻者更容易发生自杀。此外,男性抑郁症患者自杀死亡的风险为女性的3—4倍,而自杀未遂者中,女性为男性的3倍。这与两性所采取的自杀方式有关,女性较多采用服毒、吞异物等较温和的方式;男性则多采用上吊、跳楼等较剧烈的方式。
“其实好多生命都可以挽回。”王刚回忆了一下大部分死亡病例后发现,基本都是患者本身不接受这个病,拒绝用药、住院,以致最终产生了强烈的自杀意愿。
王刚接诊过一位年逾七旬的抑郁症患者,因嫌医院条件不好,拒绝住院,在医院附近包了个宾馆住,家里人轮流陪着。三四天后,王刚接到电话,说患者跳楼自杀了。
有研究显示,约80%的自杀者曾在行动前以各种形式表露过自杀念头;亦有抑郁症患者会选择微笑式自杀,用笑脸迷惑周围的人,在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,结束生命。
患者们自杀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,但大部分经过了缜密且长时间的谋划,并认真写下了遗嘱。在美国,人们更喜欢用枪,或把自己关在汽车里,找根管子,一头接着尾气管,一头从后座伸进驾驶舱。然后把车发动,怠速运行。
“我问过一些自杀未遂的人。”王刚透露,这些人一致认为,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,并没有恐惧,大地反而会让他们产生皈依感。此外,抑郁症患者最大的特点就是指向自身,将所有问题归到自己身上,觉得自己的存在给别人添了麻烦,认为自己的毁灭是让别人得以解脱。
目前,抑郁症已是世界第四大疾病,预计到2020年可能将成为仅次于心脏病的第二大疾患。然而,与高发病率形成鲜明对照的是,在抑郁症患者中,只有不到10%的人接受了相关药物治疗。
上海市精神卫生研究所教授颜文伟撰文称:“抑郁症如果不治疗,30%能够挨过这一次发作,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再次发病;30%拖成慢性,拖延终身;30%自杀身亡。
就这么互相宠着
44岁的徐怀谦死了,把妻子徐雅娟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。
这个满脸福相、一直被丈夫“当闺女养”的女人,一下子崩溃了。此后几天,她日日诵经,努力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平和下来。半个多月后,徐雅娟终于可以用半个小时来讲已故的丈夫,在此过程中坚持不流一滴眼泪。
徐雅娟信藏传佛教,她把丈夫的大幅彩色照片摆在客厅中央,前面点着七个白色的蜡烛,像是七盏酥油灯。灭掉一个,徐雅娟就会重新点燃。照片里的徐怀谦瘦削、谦和,冲妻子浅笑着。用一家三口的照片制成的2012年台历就放在茶几上,徐雅娟偶尔拿起,看着,对着照片笑,目光闪烁。
“你是享福的人,这些年没少享福了。”曾经的同事到家里陪她聊天解闷。徐雅娟把目光从照片上收回,使劲点着头。
徐怀谦疼妻子,在周围的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。“我有俩闺女,一个大闺女,一个二闺女,大闺女比二闺女还黏人。”徐怀谦生前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。搞幼教的徐雅娟在丈夫看来“单纯得有点儿傻,有点儿可爱”,徐怀谦也就愿意让她这样单纯着,不染尘埃。家里分工也很明确——外面的所有事由男人担着,女人把家务活和孩子的事大包大揽。
出生于山东省高密县土庄乡徐家楼子村的徐怀谦,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,顺利进了人民日报社,并一路晋升为《大地》副刊主编。徐在杂文界的建树,更是赢得过国学大师季羡林的称赞,认为其文章有事实、有根据、有论点、有文采,是优秀的杂文家。
相比丈夫事业上的成就,徐雅娟更在乎身边的这个男人出门有没有拉她的手。
“以前我们俩出门都是一前一后走,或者一个在马路这边,一个在马路那边。我总想让他像领孩子那样拉着我的手,他不好意思,觉得这样不行。”徐雅娟轻声回忆着。
徐雅娟也知道,这个不懂浪漫的丈夫其实心疼她。有一次,徐雅娟回到家,发现地上湿漉漉的,“今儿你们干什么了?怎么把地弄得这么脏?”她大喊。丈夫一脸窘状,怯生生地说,“我拖地了啊。”徐雅娟哭笑不得,以后任何家务活再也不让徐怀谦去碰。
“我们就是这样,互相宠着。”徐雅娟的目光又扫回了照片上。
“这种病,比别人想象得要凶猛”
终于有一天,徐怀谦拉起妻子的手了。彼时,他已被确诊为抑郁症。
徐雅娟执拗地要丈夫拉着她的手出门。最初,徐怀谦还不适应,到后来,不拉连自己都不习惯了。有时他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妻子,一见到徐雅娟走来,马上伸出一只手等着。徐雅娟的要好姐妹时不时打趣,“哎呦,你看你们俩黏糊的,整天手拉手,24小时不带分开?的。”
“爸妈感情不好,对孩子来说是灾难;这感情太好,对孩子来说也是灾难啊!”读初中的女儿撅着嘴在一旁吃飞醋。
一家三口的“连环醋”经常吃个没完。有时三个人出门,徐怀谦在前面搂着女儿,女儿想甩开父亲,却被父亲一把按住,低声说,“你信不信,你妈现在肯定在后面耷拉着脸吃醋呢!”父女俩走着走着,回头一看,吃饱了醋的徐雅娟气急之下,索性扭头往回走了。
没人能说清楚事业有成、家庭美满的徐怀谦为什么会得抑郁症。徐怀谦自杀后,这一度成为大院里的人们热议的话题。
“和性格有关吧,但最后引爆的可能还是因为单位里的那点儿事。”报社一名和徐怀谦打过交道的同事分析,“据说前两年他们单位提拔干部,他在群众测试的时候得票是第一,他自己也觉得应该就是他了,结果最后提拔上来的是另外一个人。”
徐的一位同乡则记得,徐生前说过,“我的苦是敢想不敢说,敢说不敢写,敢写无处发。我非常佩服那些以写杂文谋生的自由撰稿人,但是我无法脱离体制,那样就得举家食粥了。”
徐怀谦所就职的人民日报社位于金台西路,占地上千公顷,办公区和家属区连在一起,内有食堂、医院等,像个独立的小社会。在这里,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,时钟更是似乎唱走了板,比外面慢了不少。
“这种病,比别人想象得要凶猛、痛苦得多,发展速度比我预计得要快得多。”对于丈夫的病,徐雅娟不忍多说。为了丈夫,2011年,徐雅娟辞职当起了全职太太。徐怀谦的母亲也从山东老家赶来,照顾儿子。
据透露,徐怀谦曾到安定医院就诊过,但他坚持不肯用药。医生要他住院,他同意了住院,却开始绝食。最终,医院只得同意他回家。“他是要用脑子写字的人,总担心药物损伤到脑子。说到底,他还是对自己的羽毛太爱惜了。”一位同事感叹。
对抑郁症患者来说,这是一种看不见伤口的疼痛,亦会让他们觉得,活着比死更艰?难。
德国心理学家乌尔苏拉·努贝尔在《不要恐惧抑郁症》一书中指出:“所有抑郁症患者的一个特征是,他们都试图尽可能长地躲藏在‘一切正常’的表象后面”,“他们巨大的自控能力和强大的意志,仍然使他们去履行每日的义务和要求,而把他们的病痛留给自己,不让身边的人有所察觉”。
谁是“中标人群”
在一些医院精神科的宣传栏上,有时会写着“抑郁症跟意志、品行无关”等宣传语。
“抑郁症发病原因十分复杂,但确实无关意志、品行。”从医20多年来,王刚发现,从发病年龄上来说,35岁左右属于抑郁症高发期。其中,女性发病率是男性的两倍。产后、更年期则是女性抑郁症的高发阶段,且文化水平越低,经济水平越差的地方,发病率越高。
“这个需要解释一下,”王刚指出,“很多人认为文化层次高的人更容易得抑郁症或容易因抑郁症自杀,这是因为这个群体就诊率高,引起的社会关注度高。实际上,不管北京市流调还是国外流调都显示,患病率和文化水平、经济水平呈负相关。”
在性格上,王刚认为,性格粘滞、追求完美、注重细节的人更易患病,“但我们这里说的性格特点是放到整体中去看,具体到某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讲。另外,这20年,社会处于变革期,人们感受到的应激压力比过去更大,而且这种压力往往是长期持续的。但目前,并没有数据表明这20年来,抑郁症发病率比以前提高了。”
是吃药,还是看心理医生
抗抑郁药物问世于上世纪50年代,它们被广泛用于治疗重性抑郁,同时也对心境恶劣障碍和双相障碍有治疗作用。
从全国范围看,预计到2020年,就疾病负担(GBD)而言,抑郁症将成为继心脏血管病后的第二大疾病。全世界的抑郁症患者数目则超过两亿。因抑郁症的各种消耗,全世界每年损失2%—5%的产值。全球处方量最多的10种药品中,抗抑郁药占3种。
但显然,用药也存在一定风险。几乎所有抗抑郁药物在发挥作用前都存在一至四周的滞后期。走投无路的病人在寻求帮助时,往往被告知他们要等上几周症状才会改善。这好比一条小鱼不幸跌落在风吹日晒的石板路上,但那些答应营救的路人却说:耐心等吧,等我们引水来救你。可往往还没等他们引来水,小鱼已经被晒成了鱼干。
“国外认为,心理治疗是抑郁症治疗的辅助手段,如果单独使用,只适用于轻度抑郁。到中重度,一定是药物治疗为主。而且不管是轻度还是重度,抑郁症都要有一个完整的治疗周期。我个人觉得,一旦明确诊断抑郁症,应该强调的是综合治疗,除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外,甚至需要其他科室加入。”王刚认为。
美国作家安德鲁·所罗门在《忧郁》一书中详细描写了他寻找心理医生的过程。在换了十几个心理医生后,他得出结论,“不要找令你嫌恶的治疗师,不管他的医术有多好,只要你讨厌他,就不会有效果。如果你觉得自己比医生还聪明,并不一定是你错:拿到精神病学或心理学学位,并不代表这个人是天才。”
心灵咖啡观点:
抑郁是人们常见的情绪困扰,是一种感到无力应付外界压力而产生的消极情绪,常常伴有厌恶、痛苦、羞愧、自卑等情绪体验。抑郁症的后果不仅要增加家庭的负担,使家庭生活质量受到影响,更严重的是由抑郁症导致功能失调而引起的死亡率,同癌症、糖尿病和心脏病人的死亡率一样高。
不把事物看成是非黑即白,遇到不愉快的事,要从好处和积极方面着想,以微笑面对痛苦,以乐观战胜困难。
要善于向知心朋友、家人诉说自己不愉快的事。当处于极其悲哀的痛苦中,要学会哭泣。另外,多参加文体活动、写日记、写不寄出的信等等,都可以帮助消除心理紧张,避免过度抑郁。